【道德有瑕疵的故事集】 04

2008-10-01 發佈於中國時報部落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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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轉過街角時被一個女人叫住：『先生。』

『嗯？』他停住。

女人扶著一臺娃娃車，裏面坐著個六七歲的男孩。女人也許四十歲，也許三十。一張臉愁苦又斑駁，看不出確切年紀。

『給我和孩子一點錢吧。我們好餓。』

他迅速打量女人。過時的連身衣裙相當乾凈，鞋子沒有污漬。小孩兩頰還算豐腴，沒有營養不良的跡象。

（騙人的。）他想。

『我沒錢。』他搖搖頭，邁步前進。

三五步外，他邊走邊想：

（如果她是真的很窮很餓呢？被虐待而離家？）

（我是不是應該給她一點錢？被騙也算了。）

（可是如果她是騙子，我會感覺被利用，很不舒服。她說不定會偷偷笑我笨。）

（但是如果她真的需要幫助而我沒幫她，是不是很冷酷？）

（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？）

他的步子越來越大。

（他媽的，為什麼要來考驗我的良心！？）

（你有困難，我沒有困難嗎？）

（我每天受到的試煉還不夠多嗎？他媽的。我還有任務咧。）

自問自答的他，怒氣逐漸上升。突然轉頭大步往回走。

女人看到他走回來，臉上露出笑容。

離女人和娃娃車兩步遠的時候，他從大衣下亮出手槍。

『不要考驗我！！你們這樣的人沒有生存的意義！！』

女人驚慌後退。

城市叢林中的無人街道，那幾聲啪啪悶響就算有人聽見也不會特別注意。

他把槍收進口袋，轉身快跑離開。

倒在地上的女人和小孩，明天會登上社會版，就明天一天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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